第十九章 迷茫 (第2/2页)
手术车就停在过道中间,两位年老的矿工扶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妻子。她满脸是泪,身体痛苦的抽搐着。两边成排的矿工都血红着眼睛,一位身材魁梧的矿工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正是燕雨松的哥哥,采煤队的大队长。孩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爸爸还有血迹的脸庞,“爸爸是睡着了吗?”
“睡着了,他太累了,宝宝再看看爸爸,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燕雨松的哥哥擦了一把泪,对孩子说道。
“爷爷不哭,爸爸就不喜欢宝宝哭。”小手拭去了爷爷脸上的泪水。
“一路走好!兄弟!”矿工们都不愿打扰他安静的睡眠。
袁正初忙完这个手术就走了,明天他还有别的手术,临走前还拍了拍石红云的肩膀,“尽力了,就不要后悔,挺住啊。医生不光是养家糊口、挽救生命的职业,还是一种崇高的信仰。”
一连好几天,石红云都做着同一个梦,梦中都是一个小孩子在找爸爸,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送走的病人,眼睁睁的却无可奈何。
“他是英雄的矿工兄弟,黑金地淘金时代的楷模,哎!”半夜惊醒的石红云点燃了一根烟。他尽力了,可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那天的场景总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希望你在天堂幸福,再也不要遇到任何的伤害和自然灾难了。”床台边上放了一根点燃的香烟,这是给那位未曾相识黑金地兄弟的,青烟中石红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面对生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去送走死亡。红云,你还没体会到那些看似懵懂的孩子、生死线上挣扎的待产妈妈、因迟暮而几欲自戕的老人、在术后并发症中徘徊的阿姨,他们是如何让我们这些医生久久难忘的。你自己都战胜不了自己,还怎么去救死扶伤?行了,去休息几天,散散心,就会有所感悟的。”云芦怕石红云垮掉,就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开导。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冬日飘在空中的一两朵薄云射下,穿过树枝投下斑斑点点,让人产生微醺的迷醉感。石红云上门诊,看病的人不多。休息了三天,商河县逛的也实在无聊,边境小城异域风光熟悉了也就觉得不过如此。
还差五千三百例,手术数据刷不上去,打不开系统新的小方块,石红云也很无奈。每天看看书,翻翻课本,过完年就得报考执业医师考试了。
病房里病号不多,秃子蒋霄也很无聊。他不像石红云在外科已经巩固了地位。老医生们对他谈不上冷淡,但也不热情,索性溜达着去找石红云聊天。
外科门诊的门半开着,全开风太大,冷。关上门吧,医院领导又得叨叨。进门看见石红云在看书,秃子也不好意思打扰,也就拿了一本坐在对面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忽然问道:“石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年你回不回老家?”
“可能回不去了,等天热了再说吧。”石红云头也没抬的回答道。家里老父亲老母亲他都打足了钱,妹妹上学学费也有了保障。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老丈人那边,童钰的那个“放手”是不是真的?那本《无心恋战》就压在他的床头枕头底下,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呼吸困难。
一定的刷够数量凑够应用才能够回去,治好了老丈人的病,妥妥的做一回金龟婿,扬眉吐气。
内科、妇科和儿科在没有系统的帮助下,石红云学习的异常痛苦,看过就忘记不住。没办法,必须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