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下月朦胧 16 (第1/2页)
长风映月,朦胧月下月朦胧16
他过去抱住她,可是没有,这只是他下意识的激动,他并没有抱住她,他只是走过去,将烟含在嘴上,腾出手去给她擦泪。残颚疈晓
可她哀绝地偏开了脸,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地毯是纯白色的羊绒,脚脖子淹进里面一寸多深,木木然的,她到了床边,就是坟墓她也已经进来了,进来了……
在云雾一样的丝绸堆里无声息地卧下去,仿佛真入了坟,身痛、心痛,都淹没在绫罗绸缎的洪流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过来抱住她,侧躺于身后抚她的头发,光滑如丝,带着法国香波的味道,他缓缓吻了下去,脸淹没在她温热的颈脖间,固然是有一万种愧疚在心头,一时却不晓得从何说起,他倒笑了,其实是心虚,耳语般地道:“倒好像跟我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妩”
月儿肩膀有明显的一颤,静止片刻,她的目光一截一截转过来,看向他的脸上,不动了。看着看着,戎长风忽然觉出不对来,究竟还是晚了。
一声惨叫!几乎惊动了对面小楼里的人。
吴妈闻声进来时,戎长风已经在地下,左手捂着右肩,血从指缝向下流箬。
吴妈失惊,“怎么?四爷,怎么了?”
四爷摔门出去,吴妈立在当地惊慌失措,看着门,又看月儿。
月儿口角衔着血丝,坐在金晃晃的丝绸堆里,精神病患者一样露出一丝惨笑。
“你这是、这是、”其实还有什么猜不着,吴妈苦叹一声:“月儿呐……”
什么都没法子说了,吴妈作好作歹安顿住她,担心四爷不好,下楼去看,管家闵东床已经来了,吩咐旁边的听差米四作速去找纱布酒精来。
米四很快拿了纱布来,同时赶来的还有少奶奶,进门便问出了什么事。
戎长风见金鹤仪来,脸色更差了,斥米四多事,吩咐众人别要再大惊小怪,小事一桩,惊动了老爷老太太却不好。
闵管家接过纱布酒精替他包扎,揭开浴衣,才看到肩头的肉简直颤颤的要掉下来,碎碎的牙印儿印在上面,众人皆惊心,该使多大劲咬的!闵管家连忙拿纱布盖住了。
金鹤仪不必问,也晓得怎么回事了,恨恨扔下一句:“现眼!”
走了。
余外人都大气不敢出,捧药的捧药,拆布的拆布,忙个不了。
月儿始终没有再动一下,朦胧睡了。这夜睡不实,却做了长长的梦,梦到幼时父亲带她游太湖,暮色迷蒙,自己的小手拿着一个饱满的莲蓬,送到长衫飘飞的父亲手中,莲子的清香荡漾在鼻翼之间,她想对父亲笑,父亲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戎长风的脸,忽然,昏黄模糊的暮色沉忽忽地向湖面压下来,仿佛是黑重的天劈头塌下来,她猛地惊醒。
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一片天光,有莲叶亭亭地站在窗台上,像是正欲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些什么,梦境忽然一扫而光,她只不明白,如何莲叶能长得这样子高。
披衣下床,临窗一看,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才发现这座洋楼紧邻荷花池,池子里有极袖珍的小船,飘飘浮浮地停在柳荫之下,并不能乘人,仿佛只是取个景。有一对锦鸭,在那里洗澡,欢欢快快地把脖子插进水里,连带钻进半截身子,然后再由水里钻出来,无忧无虑,煞是自在。薄雾在水面上静静地流动,几位窈窕少女正沿着荷花池向洋楼走来,那女孩子皆是她这般年纪,衣袂飘然地,倒叫她仿佛身在梦中……
正看得出神,奶娘敲门进来,因是不见她在床上,便轻轻唤:“月儿、囡儿……”
月儿有些睡沙了嗓子,软软应了一声道:“姆妈,我在这里哩。”
奶娘已经将近浴室,又循声转过脸来,隔着微微拂动的香云纱帘看过去,月儿倚在露台上看荷花。
奶娘昨夜给她吓得一晚未阖眼,此时也顾不得伺候早膳,只是忙忙上来劝她千万不能再使性子,“嫁夫从夫,四爷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你不敬重他罢了,怎能放牙咬他!”
月儿垂了颈子不说话,一根白细的指头只管在窗沿上划过来,划过去。
奶娘说:“凡是男女都有个两头里担待,每常你逞性子时,姆妈是怎样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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