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下月朦胧 45 (第1/2页)
一番云雨之后,身下人轻如一朵棉絮,又亲抱了一时,才觉出腹部还隔着一层水绸肚兜。他掀开去,一把小腰触手盈握,小细腰的主人又白又软,卧在又软又虚的绸被绸枕中,仿佛睡在软绵绵的云堆里,浑身不着一丝,手上却捏着一条水红绸帕子,他不禁笑了,抽出帕子来,拿过她的一段雪臂,嗅了嗅,轻轻将帕子掖在腕子上的翡翠镯子里。
忽然就有些怜其荏弱,后悔方才粗鲁,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模糊道:“不要这样,笑一笑,或者打四爷两下……”
“好不好……”
他愿意她撒撒气,她使气撒气他不曾厌憎过,更是从来都纵容她那些小奸小坏,平素求欢,攥着小绸裤百般不肯,或是假装来月事,万般推托,便是偶尔允他进去,也唤疼唤痒不许他用力,那种时候娇而生动,至少是不与他见外,而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夜他是没少讲话,但没有得到半句回应,后来略有困意时,才发现她早已不声不响眠过去了,一只白细的小手软软地搭在绸被上,他忍不住就想捉过来抚摸抚摸恳。
可她最近养了水葱似的长指甲,他没敢触,怕断了赖他。
……
一夜无话。翌日天刚亮吴妈便打点衣物,是要给月儿送去,有家常穿的,有就寝穿的,还有几件换洗小绸衣,足足将一只藤条箱装满了。昨夜四奶奶传话过来,说姨太太此去日久,须是着一个贴身丫头过去照应才好让。
而吴妈晓得月儿脾性,在外久居,丫头实属其次,衣物才是紧要。月儿好洁非常,漫说数日不换衣物,便是一日不换也受不得。
打点停当,看看窗外暴雨哗哗,想这等天气怕是不易叫到车子,须是着小玳瑁先行唤一辆为是,怎料正要出卧室去唤玳瑁,月儿竟进门了。
浑身湿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一般。
吴妈一怔,碎步上前询问:“怎的这样早就回来了?……衣裳淋了这样湿……四爷不使汽车送你一送么……”
月儿不语,只顾低着颈子向浴室而去。料是跟四爷怄气了,吴妈也就不便细问,跟上去时,浴室已响起刷刷的水声。
吴妈隔着门小心翼翼地问:“是要洗澡么?那你开一开门,好道也要姆妈给你放了热水再洗,仔细凉着……”
话到此处忽然神色一紧,仿佛觉出不对,下意识将耳附到门上——里边哗哗的水声中夹着隐忍的哭泣声传出来……
而与此同时,医院里正章法大乱,警备司令部在医院设哨半个月,今天忽然全部撤哨。所有驻军与卫队整装待发,军用卡车军用轿车在滂沱大雨中浩浩起动,仿似大军拔营,场面十分壮观。
罗副官昨夜本是回了家,然天刚亮,就接到总务处打来的电话,得知四爷下令撤哨,他十分惊诧,匆匆赶来时,卫队已经撤离,只留几位便衣殿后。
四爷正在客厅上药,两位护士,安安静静,一位敷药,一位拆纱布。
罗副官情知四爷此时不宜出院,却也不敢多言,四爷面部看不出怒色,那是碍于有护士在,而尽管如此,罗副官还是看出了四爷的内火!
护士退出后,四爷‘当’地将手上的点烟器丢在茶几上,说:“安排一下,回警备部。”
罗副官不得不说了:“四爷,枪伤不比别的,公务可以暂缓,您不愿住院也就罢了,好歹回公馆修养几日再……”
他的话给四爷挥手打断了。
四爷颜色不好,不回公馆,警备部有他的办公套间兼卧房,再拔几个警卫服侍,四爷说:“就这样办!”
如此也就不能再多言,罗副官只好从命。
怕有遗漏,出发之前难免要各处检点一番,罗副官已是晓得少奶奶离去,故他亲自入卧房替四爷检点查看。
遗漏倒是没有,只是情形灰败,一进门,白线拴着的雀仔蹦在了脚上,他正要俯身去捉,却又蹦到了地毯上,也不晓得毛上怎样淋了水,一身的翠色淋下去一半,成了一只半绿半灰的丑怪东西;
露台上的乳燕也跑了一只,余下一只缩在棋谱上‘咕咕咕’地唤,黑白棋子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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