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1/2页)
那天开会之后,其实想的最多的人可能不是与会的几个太阳集团的高层,而是我。
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这几年折腾坏了,回家装好孩子出门争分夺毛分分钱计较,前前后后大大小小,便觉得这种日子尽管很爽也不是人过的。现在终于把各种责任放出去,倚靠他们各自的聪明才智把94年前打好的基础发扬光大。目前为止我所能做的大概也就这种程度,还是超过自己预想太多的成绩。
那天跟刘明耀他们吃饭让我想起很多以前往事,现在记忆力超乎寻常的好,想起以前那些细节也非常清晰。我人生当中最少有接近10年是没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这对一个到2003年才20周岁的人来说是一种近乎于痛苦的回忆。
吃饭时大家情绪都很好,然而越热闹越落寞,我中途离开过一次,一个人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发了半天呆,就差没哭鼻子了。有些事谁也不能跟说,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长叹一声,98年之后学得日日笑脸迎人,笑得肌肉僵硬,因为知道哭也没人看,更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怕是连哭都不会了吧?
张小桐毕竟异常敏感,站在男厕所门外敲门:“行文?你没事吧?”
我用凉水冲了把脸,笑着走出去:“没事,刚才不小心喝了点啤酒,脸有点热。”
张小桐了解我就似我了解她一般,紧紧盯着我:“真的?”
我有点泄气,挥挥手:“回去再说,别在这里败了大家的兴。”
张小桐点头,跟我一起回去继续陪大家说说笑笑。
我很感动,这种无声的支持并非在每个想要的时刻都能得到,得之我幸。
大家把酒言欢,我和张小桐各有心思地陪着笑到散场,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酒店外的阳光有点暖洋洋的,我目送几个人的车离开,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路边的枯树。想到张小桐可能会觉得冷,我回头问她:“小桐,你有没有觉得累了”
张小桐摇头:“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做事,我怎么可能累?”
我叹气:“我有点累,或者说,有点空虚。”
张小桐慢慢走到我身后,双手搭上我的肩膀:“想要就要,想放就放,一切看你自己。”
我低头在她的小手上轻轻啄了一下:“知易行难。”
张小桐轻声说:“其实没所谓,不要心事太重了。”
我点点头,刚才发呆的那一会心中已有计较,只是看自己能不能做好吧。我对张小桐说:“给我一段时间,让我缓一缓。”
张小桐问:“怎么缓?”
我说:“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我将逐渐渐少对太阳集团指导,当然,在这之前我会把一年内应该按部就班该做的事都写出来,只要我们不断充实团队,丰满现在的集团结构,让中层经理们互相制约,高层几个经理放在不同领域,基本上不会有大的纰漏。”
“恶性竞争方面暂时不用考虑,现在市场几乎是我们一家独大,目前我们涉及的行业里基本没有什么可以立刻跟我们抗衡的,外企想进来参与竞争也要再等最少一年,这一年时间足够我们抓牢市场。”
“未来一年时间里,我们首要的就是把之前搞的这些做大做好,这几个行业目前还是暴利,想做好也容易。在这个基础上,整合一个公关团队出来,让他们辅助目前的高层经理们开始在所有有生意的城市拉关系,赞助该给就给,政府有事该帮忙就帮忙,把关系和形象搞出来。”
“本来今年打算亲自去搞边贸,现在想想,有点太急进了,这是个容易犯原则性错误财路,再等等吧。目前我们的投资重点再来规划一次,今年对IT加工业的投入可以增加,内存加工还是赚大钱的活。四川有无数便宜的废旧兵工厂能收购,可以带人去考察,要不干脆7月过后你自己去,也就当给自己放假了。股票卡也可以做一做,今年内应该能行了。”
“开学前找一个操盘工作室,最好期货股票两通的,或者找两批人整合。最近两年股票和期货应该是完全的白给钱,只要你有资金就不可能赔。过几年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中国股市会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投资场所。我们给最高的佣金,不怕没人来。”
按说94年初应该已经有各种独立的操盘工作室了,只是这个时代我确实年级尚小,并不知水平如何。不过看后来的报告书说工作室交易所数量都呈几何形上升,估计还是做得不错。而且工作室的收益模式是发展必然趋势,能在94年开工作室的也都是些有眼光的强人。我一口气说这么多,只是希望给张小桐信心。钱,我们还是要赚的,这和我个人希望休息的愿望不冲突。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叫蝴蝶效应,这个世界上受我控制的事已经开始渐少,无数本来可以掌握的机遇因为我的出现变成了未知数。大方向上我可以预知台湾地震331地震或者亚洲金融危机等问题,具体到我现在所涉及的这些行业上就不行。我现在知道的只是“大势”,而不是“细节”了。
张小桐被我说傻了:“你这叫缓一缓?”
我点点头:“如果给我自己亲历亲为,我可能会做更多。”
“你想做什么?”
“休息。”我说,“每天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上学放学跟你说笑扯淡看书打游戏随便什么都好。我要有童年啊姐姐,你明白吗?你也应该有的。”
张小桐婉然一笑:“我当然明白,所以我陪你咯。”
被小美女这么一笑,我心情也好了点:“今天情绪太糟糕了,真丢人。小桐,我们争取在寒假结束前把这些事都弄妥吧,计划不要一次外放太多,一点点按照时间顺序给出去。我保证下面这些认对我们服气,而且会怕我们。”
“怕?”张小桐有点不解。
我心情慢慢恢复,表情又变成平时的嬉皮笑脸:“古代人最怕的就是预言师,因为他们能知过去未来。只要你一直正确,他们就会怕,因为他们不管独立也好,有异心也好,都摆脱不了你没有失败的阴影。”
张小桐捏了我一把:“从小到大你总是这么阴险。”
我笑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回去之后我立刻开始起草这些方方面面的草案,手上没有像样的稿子,我只好在学生用的小楷本上写计划。所以一个小学生半夜批衣在台灯下用小楷写作的情景看起来就只有这么可笑了。我还得没事安慰自己:“你这是为了自己的童年更丰满。”然后再自言自语一句:“丰满得有点走不动路……”其情其景之可悲可笑,便也只有张小桐能略知一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