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毁掉地狱，却有了新的地狱 (第2/2页)

当我们走在地狱的路上，左边是深渊，右边，还是深渊。
　　
　　陆葭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王金水叹口气：“你现在知道我在那个地方是怎么活下来的吧？在那各地方，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而是一头狼。如果你不吃掉别人，就要被别人吃掉。你觉得我愿意吗？我还有阿凤等我回去。”
　　
　　陆葭知道，自己此刻没有立场评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做不到圣母。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面临那些困境，要怎么活下去。
　　
　　王金水看到陆葭茫然的表情终于有几分满意，甚至有几分快意。没有人愿意面对曾经不堪的自己，但这么回忆的口子一旦撕开，将一切肮脏与罪恶全部呈现于世人的时候，搜哦行全都不在意了。
　　
　　王金水继续刚才鬼叔的故事接着讲下去。
　　
　　阿金把所有一切处理完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张启鬼魅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后。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阿凤呢？”王金水成为阿金之后，就没再见到见到张启。
　　
　　张启看向王金水不禁有几分讶异：“鬼叔让我来接你。现在看来鬼叔的眼光果然看的比我透彻。你老婆……”张启与语气顿了一下，空气瞬间压抑。
　　
　　王金水见状也沉默了片刻问道：“她还活着么？”
　　
　　尽管早已有准备，在她听到张启回答“老八对她动手的时候我去晚了。”的时候，心脏猛还是的一下子被揪紧，瞬间生疼。
　　
　　“鬼叔用我族秘法将她留下来，日后若是遇到合适的血型，她也许能还阳。”
　　
　　“还阳……果然……”
　　
　　真相来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这是命运对他但判决吗？他逃避了死亡，最终灾厄还是降临在阿凤身上。可阿凤就是他但命啊！那种血撞心头的清洗同感让他窒息。若不是听到张启后面的“日后遇到合适的血型，或许还能还阳。”他怕是真的一口气上不来随阿凤去了。能还阳也是好的，有一线希望总好过彻底绝望。
　　
　　他回到家以后，张启带他来到这处地下室，告诉他如何养护阿凤的肉身。
　　
　　“她需要每日输新鲜血液滋养，难度上只会比白血更高。”
　　
　　陆葭这才理解阿凤的“白血病”不是真的白血病，是需要每日鲜血维持。所谓“白血病”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
　　
　　“那你的儿子呢？又到底怎么出生的？”
　　
　　“我到家里的时候，张启告诉我，王甲是我儿子，他十岁了。我已经十年没回家。”
　　
　　王金水回忆往事的时候，陷入回忆里，那里有他的幸福，也有他的痛苦。
　　
　　“不对啊……从小儿子八字看，这孩子没有比肩（就是兄弟姐妹）的，这孩子，是在您太太之前还是之后生的呢？”马上她又意识到不合时宜，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提起。”
　　
　　王金水却没在意，此刻已经万念俱灰表象了。
　　
　　“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无子命了。我和阿凤经营餐厅的时候一直没有孩子，一直过了十几年我去了马邦和她分开。可阿凤有子无命，这也是为什么我离开她，她才能把孩子生下来的原因。可她生完王甲就出事了。还给王甲起了名字，她带着很大期待吧。我自知亏欠他们母子，对王甲过度溺爱，都说惯子如杀子，最后是我的溺爱把那个孩子养废了。我对不起阿凤。”
　　
　　王金水对大儿子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同样，他刚回来的时候，儿子也不认识这个爸爸。甚至，还不如自己丈母娘那边熟悉。孩子指着墙他们上的结婚照说：“你不是我爸爸，我爸和妈妈在墙上。”
　　
　　他也许这十年对孩子没什么感情，可这是他和阿凤的骨肉，，是阿凤血脉和精神的延续。他心里对妻儿的惭愧和负疚感觉全部转移到了王甲身上。也分减了阿凤沉睡这件事对他的精神袭击。他久久骂自己，怎么没死在马邦，可那样谁来照顾王甲，谁又能支付阿凤维持肉身不腐的费用？
　　
　　“所以，您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希望能矫正自己的错误”
　　
　　陆葭有些恶心。养娃就像练号，不是这种小号练废了再换个新号来重头开始升级，是那阿凤已经活死人的躯体情况之下他还能再造出个娃来，震惊之余还有费解。佛教经典《大智读论》种这样写道：“何以为魔？答曰：夺慧命，坏道法和功德善本。”欲望能把人的道德智慧、修养善良……全都毁掉。荡然无存。人们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这副样子了，还怕什么呢？这么多年我被人摆布也够了。当木偶也当够了。”王金水语气有些激动，甚至身体都在薇薇颤抖。“你说，我遇见张启，后来被他送去了马邦，回来之后阿凤成了活死人。那段时间在地狱里的日子，对人性的绝望让我对这个世界多么憎恨！那些充满丑陋欲望的人活该血液和内脏被拿去祭祀鬼神！可我的儿子偏偏长成了那样的人！但那也是我的儿子，阿凤留给我的念想啊！如今，我的小儿子又遇到同样的遭遇，你说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可着一个人这么呢？”
　　
　　陆葭记得那个叫王甲的人，死于一场谋杀案，起因是一个女孩跳楼案。王甲的内脏被末法神教拿去祭祀鬼神了，王金水只知道王甲被女孩妈妈报复谋杀，到如今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王甲也成为祭品呢？虽然关于末法神教这种非法组织的一切都被上面掩盖了，可王金水到底能猜到多少呢？
　　
　　听了王金水的故事，陆葭反复串联思考，二十多年前鬼叔就已经盯上王金水了，有多少可能那时候开始，王金水到今天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然为什么张启会告诉王金水“日后有合适的血型，阿凤还有苏醒的可能”呢？这个不知算不算谎言的话令王金水一直自欺欺人至今，他相信阿凤只是暂时睡着了。总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