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第三九九章 交锋，观战 (第2/2页)

敌方轻骑兵向两翼散开，发起冲锋。
　　
　　“弩！”
　　
　　护卫团两翼的弩营列成轮射的三排，前排已经端弩。
　　
　　后方的轻骑兵则分别向外散射开去，迂回一段路，待弩|弓营射完之后，就会攻向敌方轻骑兵阵的肋部，截断骑兵阵形。
　　
　　这是一场面对面的战斗，双方都知道对手是谁，空旷的原野上打不了奇袭、巧计之类，只有硬对硬，实力对决实力。
　　
　　咻！咻！咻！……
　　
　　第一排的符纹弩已经发射，射程四百步，射出后立即转身奔后。
　　
　　第二排的符纹弩接着射出。
　　
　　跟着是第三排的神臂弩，射程三百五十步。
　　
　　第一排退后的弩手已经再次上弩|箭，重新变成第一排射出。
　　
　　跟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循环轮射。
　　
　　敌方轻骑阵型散得很开，但护卫团的弩手并不是漫射，而是通过弩机上的瞄准镜锁定目标，每一弩都没有落空：有的骑兵被尖锐弩簇笃声钉入颈部声音都没哼出就坠马；有的弩射到了骑兵的腿缚上，穿透符纹皮甲砰声爆裂开来，整条大腿都没了，骑兵失去平衡砰声落地；有的贯入马腹，疾驰的战马冲出几步后就轰然倒塌。
　　
　　这些弩手配备的弩.箭不一样，具有神射能力的就配备重箭头的弩.箭，因为能远距离射中骑兵臂盾护不着的要害；具有精射能力的配备爆裂符纹箭，只要射中骑手身体就会产生大杀伤力；具有擅射能力的弩手也配备一般弩.箭，但瞄准射击的是比骑兵体形大的战马，只要射中马的要害，骑兵也就失去了“骑射”的战斗力。
　　
　　西北方向十里外的高岗上，四位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的三男一女正在交谈。
　　
　　“真是够奢侈啊！”最左边瘦高个的男性法师说道，单看其鹰眼术能施展到十里外，就知道这位必定是宗师境的法导师。
　　
　　他说的“奢侈”显然包括了交战的双方。
　　
　　——无论是三千配备符纹盾甲的骑兵，还是“商团”这边的符纹弩、爆裂符纹箭，都是够奢侈的。而“商团”这边的重骑兵那层黑色铁甲看着轻薄，上面却有着繁复的花纹，显然也是符纹铠甲。重骑的符纹甲当然不是轻骑可比，材质和厚度不一样，能承载的符纹当然不一样，一般的符纹箭都无法穿透这样的符纹重甲。
　　
　　唯一的女性法导师轻哼一声，“当然奢侈！三大帝国，一廷一园，能不奢侈？”
　　
　　双方轻骑兵已经交锋。
　　
　　“商团”骑兵换上的箭囊也是装的爆裂符纹箭，而箭不虚发，每箭必中。而且迂回转向十分灵活，始终和敌方的轻骑兵保持距离，正射、侧射、逃跑时回身而射，箭箭都不落空。对方骑兵在弓射上逊了一筹，力图拉近距离白刃战。而配备短弯刀的轻骑兵，往往有一手令人眩目胆寒的马上回旋弯刀技。
　　
　　“这就是大食的轻骑兵？！”黑色斗篷下传出一道浑厚若钟鸣的声音，兜帽下露出一双如森林般苍绿的眼睛，深邃又锐利，浅黄色的络腮胡遮掩了半张脸，却仍能看出轮廓的刚毅。
　　
　　“使弯刀的除了大食人，就只有突厥人。显然，大食人舍不得将符纹甲装备给突厥骑兵，尽管突厥已经归附了他们。”这话里带着戏谑的仍是那位瘦高个法导师。
　　
　　苍绿眼睛的男子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盯着骑术精湛灵活、矢不落空的“商团”骑兵，一道浑厚的感叹从胸腔里发出：
　　
　　“这就是……大唐安西军的，突骑？”
　　
　　那瘦高个法导师难得沉默了一下，总让人觉得不正经的声音没了那分轻佻，“能将弓射之道近乎艺的，唯大唐轻骑了。”这话如果被梁国公或是冀国公听到了，一定会很公正的补充说，能将弓射玩到艺的，还有乌古斯和燕周轻骑。论弓射，西洲骑兵重于力，讲究弓大力猛，而中洲骑兵就是重乎技了，讲究弓人一体，弓在手上就像自己的手臂一样，对弓的驾驭，又如何比得上中洲呢？
　　
　　苍绿眼睛的络腮胡男子看得极为专注，他的军队没有跟中洲骑兵交锋过，这次实地观战，令他有种震惊的感觉，而“大唐骑兵无敌于天下”这句传闻也因为眼前的交战变得细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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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注着双方交战的，不仅仅是这四人，在这十里至二十里的方圆内，至少有四五处高地投射出默默的视线。彼此神识一探查，都知道有高手存在。但都是带着观战的目的，当然互不相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大食骑兵要败了。”苍绿眼睛的络腮胡忽然说道。
　　
　　三位黑斗篷都没有怀疑他的判断，因为这位是非常优秀的军事统帅，战场上的眼光非他们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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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刻钟后，大食的轻骑兵显出了颓势。
　　
　　那瘦高个的法导师不吝嘲笑，“两千骑对阵一千二百骑，败了不说，还败得这么快，啧啧，他们真主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啊。”
　　
　　那女性法导师也微微笑起来，对于大食战败，显然高岗上的这四位都乐于见到。
　　
　　“安西军的指挥很厉害。”苍绿眼睛的络腮胡说道，他的大手在空中比划着战阵的穿插，“你们看，每次迂回、进、退，都是避过大食骑兵的强锋，恰恰打击在大食骑兵阵形的肋骨上，多次肋骨打击，骑兵阵形就折了。”
　　
　　肋骨，在这四人交谈的古希腊语中，代表弱点。
　　
　　在三位不懂战术的宗师眼中看来安西军骑兵是很凌乱的穿插，但他们没有怀疑弗里亚——这位军事统帅的论断。
　　
　　他目光炯炯，声音里有着更浓烈的兴趣，“更奇特的是，这两翼的安西军指挥是同样的出色，而且给我一种感觉，那种节奏感……好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指挥。”
　　
　　“咦？”三人都惊奇了，那位女法导师道，“莫非其中一位是总指挥？”说着又摇头，以她的眼力，当然能在战场上找出双方的指挥官——“不对，那两位骑兵官都只有登极境中阶武者的修为，不可能以神识指挥。”而在拉出三里长的战场上，不以神识指挥，根本无法做到对另一翼的实时命令。
　　
　　“莫非是双胞胎？——据说能隔着距离心灵相通。”那瘦高个的法导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被身边的女法导师瞪了一眼，“勒布雷，你可以少说几句。”
　　
　　“噢，阿尔曼德，你真无趣。”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斗篷男子沉缓的声音响起，“或许是在后方，哪位精通战术的宗师在指挥。”他腰间佩着大剑，应该是位剑士，而能在十里外观察战场，显然已经晋入圣阶，是宗师境的圣剑师。
　　
　　弗里亚点头赞同，“奥特洛圣剑师说得没错，这应该是最可能的。”
　　
　　“是位宗师？”阿尔曼德一下感兴趣了，附着鹰眼的目光在战场后方搜索着。
　　
　　当然，她很小心，只是视线掠过，不敢注目停留。
　　
　　宗师的感觉太敏锐，她只是想观战，可不想观出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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