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发狂 (第1/2页)
——人的一生,短暂如风。任世间风风雨雨、花开花谢,春去春又回,人生代代更迭,而我,不过一息之间的尘埃,曾经的得到,如今的失去,又有何可惜?
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逝去后,人终归尘土。一切化为空无。
我的语气平淡无味,吐字清晰:“狮王受伤了,想找个地方,舔一舔伤口……”仍玉立如树,纹丝不动。
江成伟又看了我一眼,扑哧一声笑了,顿时,整个空间阴雾散去。他摆了摆手,阿前等人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离开了。
江成伟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连拖带推地把我送到沙发里坐下,给我倒来一杯温热的开水,端捧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把水递送到我唇边,几乎要喂上来,柔语:“还能说笑,说明还死不了。皮外伤,没事,有我呢!”
热气在厅里氤氲缭绕,像我心头的痛徘徊不去,又钻入五脏六腑,抽筋剥皮般的剧痛。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又怔怔地坐着,两眼无神。
沉默。厅里又死一般寂静,那种沉闷的气息,像外面无边的黑暗令人压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江成伟受不了了,眉头皱成死结般,声音冷沉,很明显地不痛快:“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把他整回娘胎去!”
我还是坐着一动不动,目光呆滞,脑海中,空白无限延伸。
又沉默了一会儿,江成伟发疯了似的,暴跳如雷,却又唯恐伤到我似的,深幽的眼凑近我眼前,声音低婉:“说话!到底怎么了?你想让我疯掉吗?!”
“那你就疯吧,你也是伤我的其中一个!”我若无其事地说,“死在谁手里不是死?哪种死法又何必在乎?!”
哀莫过于心死。可心死了,你还看到它的残灰在空气中飘荡,身不由己。
江成伟大手紧攥成拳,泰山之重般压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深深地塌陷成坑。他的目光全神贯注于我的眼睛,声音冷狠如冰锉:“我哪敢伤你一丁半点?!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我去拆了他!
“没事,”我靠到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呼吸轻缓,“我就休息一会儿,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好了!”
“吃饭了吗?”江成伟望了望四周,“该死的保姆,这么早就下班了……”站起身,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超过了十一点,“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不饿。”我脱掉鞋子,倒入沙发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像害怕别人伤害的刺猬,“我就睡一会儿,明天起来就好了!”语气却稀松平常,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
江成伟愣愣地看着我,那眼神,似乎他也受了重创,坐在我的身旁,静静地注视着我。从眼神、嘴唇、脸上,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里,他危险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烈,欲杀人分尸的气势愈演愈烈,整个客厅里,又笼罩了骇人的黑暗气息,挥散不去。
“洗个澡吧,洗澡了人会舒服一些!”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直坐在身旁的江成伟终于又开口,“我上楼给你拿套衣服……”
我仍没反应,他噔噔地上楼去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下楼来,手上多了睡衣长裙和新的毛巾,把东西递到我手里,指向卫生间,声音极尽温柔:“去吧,洗洗会好些!”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了一些,倦怠慵懒地坐起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机器人般缓缓钝钝地起身,脚步轻重无觉地走向卫生间门口,胡乱找了一双拖鞋,走进洗浴间里,锁上门,开始洗澡……
泪水顺着淋浴的水滑落,无痕无迹……
人生不过是场戏,我和沈洪之间,一切,不过是场游戏,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让它过去吧!这世上,值得我用全部的真情相待的人还没有出现。
只有我爱的人,他也用同样的深情待我,不偏不倚,才能无怨无悔。
显然,沈洪还不是这样的人。也许,他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只是我自己浮想联翩,自以为是罢了。我与他之间,终究还是相差了十万万光年的距离……
我洗完澡,走出门口。门侧人影一动,我猝不及防,江成伟猛然将我揽腰横抱起,直奔楼上他的大房间。
洗浴刚刚获得的一缕飘缈暖意,瞬间结冰,我的全身鸡皮疙瘩暴走,全身僵硬,大脑疯狂旋转,寻找解决之道。
江成伟一脚踹开门,又一脚踹门关上,朝他的大床狂奔而去,把我放到他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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