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五魔形,王都乱,子嗣临,雷音缭绕魔吞禅(大章-求订阅) (第1/2页)
盛夏。
深山里,长草是绿油油的,随风飘拂,漫山遍野,宛如一块精致的地毯。而又因无有牛羊在此处食草、排泄,这地毯更是令人赏心悦目。
除了这地毯上那一片丈许的焦土。
焦土上,李玄穿着轻散的便服就这么躺着。
他甚至还翘着腿。
他是真没办法啊。
躺下来时,背脊下还是软绵绵的草,可过了一小会儿,草没了,地也变得寸草不生了。
他就算流出来的汗水都是火毒。
“这日子怎么过”李玄胡乱吐槽,但这或许就是变强的代价吧?
他忽地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毁天灭地的深渊恶魔”,恶魔们动不动就说“人类,颤抖吧,我要把你们的世界变成一片焦土”。而等到真成了焦土,恶魔们则会露出陶醉的神色,大口大口呼吸,喃喃着“真是新鲜的空气”。
这一刻,李玄忽地有些理解那些深渊恶魔。
敢情就是“吃不到葡萄,大家都别吃了”的意思呗?
不过,若要论空气新鲜,还是这人间的空气好啊。
李玄胡思乱想着。
做神佛的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用什么用什么,想看什么想听什么都随意,除了不能轻易出现在人前,不能和正常人同居之外,就没什么不好的了。
不过,这种生活他也早有预料,否则去年下半年他也不会那么不余遗力地去播种,以给自己留下子嗣。
忽地,李玄又从怀里掏出那张“旱魃留下的信”,看了一会儿。
他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那白浪州的张家庄了。百余年前,那张家庄似乎是有一座挺出名的神祠的,据说神祠供奉的是天帝,香火旺盛,且很灵验。
但如今,那天帝神祠早就没了近百年了,其所在之地也变成了农田,泱泱绿苗随风而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走着走着还会踩到鸡屎狗屎。要不是庄儿里有些老人家听祖辈说过,还真就没人知道了。
“香火香火,又是香火。”
“那天女雪所要回的天宫,可能也在香火神域里吧?”
哗哗哗
李玄抖着那封信,信在半空折射着耀目的光。
他自言自语道,“那这信,就是打开香火神域里天宫的钥匙了。”
“但天宫还有神仙活着吗?”
此时的李玄思维跳跃地非常厉害。
他一放松,就这样。
他一想到“活”,就想到了“死”,然后就想到了“孔雀大明王”。
身为佛陀,他已经从羽教那边知道了不少事:蔷薇就是孔雀大明王的转世身。
这一点从之前“腐佛食尸鼠”的态度也能看出,而蔷薇所在正巧就对应着香火神域中孔雀大明王的位置。
“转世身,前世死了,这一世活了。
但前一世力量太强,所以躯体未曾消失。
可怎么看,都看不出蔷薇有半点转世神佛的模样。”
李玄想着蔷薇,那小姑娘又茶又骚,打一拳还能嘤嘤嘤很久。
想了一会儿,他又去心慈寺干了饭,继而出发去洛水州寻找妖魔。
这段日子,他也是很憋屈。
妖魔这东西吧,你不找它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是。
你要开始找了,结果却就那么几个
此时的洛水州祭拜佛陀的香火已经很旺盛了。
这几天,李玄利用香火疯狂搜寻妖魔。
结果他就找到了三只幼魔,一共增加了21点妖魔点。
而那三只幼魔都是带着“普通”词缀的妖魔。
好像脱离了雄山县周边的红花山,妖魔都恢复正常了,没有什么特殊妖魔存在了。
李玄忍不住感慨:“难怪相爷能开展工作。”
不出意料,今日的李玄并未再寻到妖魔,傍晚时分,他又回到了心慈寺附近取了祭品,大快朵颐后寻“佛母”蔷薇说了一会儿骚话
“香火神域”他是一定要探索的。
他已经掌握了入内的方法,且手中握着一封“疑似能进入香火神域中某处的信”。
一切都看似妥当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急。
因为,他觉得这个人间必定散落着许多有关“香火神域”的信息。
他要先搜集足够多的信息,同时看看能不能让自身突破那“封固已久的魔形境”,然后再进入“香火神域”。
次日,李玄在心慈寺干完那“百人份饭菜”的祭品,就开始往周边出发了,然而,他也不会去远,毕竟他要看着他的子嗣顺利生产
相比于李玄的悠闲,王都就显得平静却又压抑了。
当然,若是李玄当时以佛陀之身走入了王宫,那王都的麻烦事就会算他一份。
可现在,却与他无关。
李玄根本无需刻意去了解北地信息,他只要盯着相爷府就可以了。
义父人在雄山县,但对于北边的消息却是了如指掌。
相爷了如指掌,也就是李玄了如指掌。
此时,相府,烛火摇曳。
相爷握着一份份信笺,皱眉看着。
颜方白问:“不好吗?”
经过东海一战,父子俩的关系调和了许多,原本这种时候颜方白根本不可能站在此处陪相爷说话,谈问题,但此时他却已经愿意站在相爷身侧。
而相爷也很乐意教他一些颜方白自己琢磨不出来的东西。
相爷抖了抖信,笑着问:“你看到了什么?”
颜方白思索了下,道:“旱魃一战,大将军错估了妖魔,继而大败,其军队和威望皆损失不少。此乃国主崛起的机会。
赵承稷名为国主,实为傀儡,而现在就是他翻盘的时候了。”
相爷道:“那王霸先呢?”
颜方白道:“赵承稷终究是王家捧上去的国主,若是此番王霸先胜了,赵承稷无话可说。
但王霸先败了,这位老将军或许会趁势退去,一来是保全王家,二来是避免与国主产生更大矛盾。”
说罢,颜方白问:“对么?”
相爷摇了摇头,道:“你忘了赵承稷的长子并不是王皇后腹中那位,而是刘妃的。
刘妃本来该做皇后,却被王家后来居上,直接给抢了。
如今,赵承稷想要重新夺回权力,必然也需要刘家帮助。
刘家平日里绝不是王家对手,但王霸先大败,实力受损严重,可刘家在兵部的势力却没受到影响。
国主有怨气,刘家有机会,刘妃的儿子有名分。
王家退不了。”
颜方白道:“刘家平日里唯王家马首是瞻,就连册封后入宫的王家女子为王后都是刘妃自己去提议的。”
相爷道:“这就是狼啊,懂得隐忍。而现在,他们等的时机到了。”
颜方白道:“那父亲,您认为会如何?”
相爷思索了会儿,道:“若王家没疯,他们会幽禁国主,直到拖到王后腹中孩子出生。若是男孩,那正好。若是女孩,王家很可能重抱个过来。”
颜方白愕然道:“他们怎么敢!”
相爷道:“骑虎难下,不敢也得敢。
说起来,青王那两位王妃也快要生产了,保不准还与王后是同一天。
白儿,你说青王最近去了哪儿?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颜方白道:“三魔形所带来的后遗症才刚刚爆发,玄弟想通过隐姓埋名的方式压下心魔。
平日里,他还有信笺寄回,只是不知如何寄回的。
玄弟福源不浅,深不可测。”
想了想,他又把李玄赠他“仙人之图”的事说了说,然后道:“那图确有效果,近些日子我时常观望,沉浸其中。我所受的魔形影响也在慢慢变淡了。”
“竟有此事”
相爷愕然了下,然后叹息道,“青王那孩子想来是受了魔佛的刺激。”
别人不知,但相爷和颜方白岂会不知那心慈寺的“佛母”正是青王曾经的妾室。
放别人眼里,一個妾室没了就没了,但青王重情重义,必不可能这么认为。
此其一。
至于其二,还是女人。
心慈寺的方丈和青王之间的关系,几乎人尽皆知。
魔佛占了心慈寺,那方丈自然也变成了魔佛的方丈。
某种程度上,青王和魔佛是有着大仇的。
相爷长叹一声,然后道:“白儿,伱平日里多照顾照顾青王府,别让宵小之辈伤了青王的家人。”
颜方白道:“玄弟做人实在没话说,他的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让李家出事的。”
相爷道:“我听说青王府那名为田氏的王妃腹中胎儿疑似死胎,你多在周边寻些名医,去为她诊断一番。”
颜方白道:“我早就叫人去过了,但那些庸医个个都说是死胎,可我却能隐约感到那孩子犹有生机,只不过气息微弱。
庸医们开了保胎药,然后又与我说”
他声音忽地一换,变作男子的嗓音:“三小姐,王妃这胎儿就算不是死胎,也是有病的,生下来那不是残疾也是痴呆。”
颜方白道:“我问他怎么办,他只说最好将胎儿给堕掉。田氏不肯。近些日子,我便四处搜寻上好补药给青王府送过去了。”
远处,李玄也默默听着。
媛姐的情况,他也一直知道。
但诚如颜方白所说,那胎儿确实距离“死胎”只有半步之遥。
他是隔三岔五地给媛姐和那胎儿求平安,这才有了颜方白说的“犹有生机”。
否则,媛姐怕不是真就“胎死腹中”了。
李玄就这么两个种,于情于理,他都要想办法保那个孩子。
至于胎儿为什么会这样?
李玄觉得是他的问题,毕竟他在和媛姐好的时候,体质本就已经很高了。强大的种子在正常的田地间,出一些问题很正常。
如今,他只希望媛姐平安了。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小公主赵晴雪腹里的孩子却健康的很,隔三岔五胎动着,府里大夫说“这种胎动的频率已经超过了她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孕妇”。
这让李玄想到之前小公主在塌上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一个喜动,一个则如死胎
李玄又于青木,洛水两州中的香火中默默祈福。
有关“香火神域”和“突破魔形”的信息几乎没有,但李玄没有放弃,他继续四处游走,倾听各方声音,以求能有线索。
浓郁的香火,使得他连“培养作为耳目手下”的步骤都省略了。
而有趣的是,国主虽只下令山南道可建佛祠,但在山北道,他竟也有不少香火。
这使得他完全可以北上探索,寻寻妖魔,搜寻信息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相爷府得到的信件里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
一个连颜方白都感到震惊的消息。
“国主驾崩了,他才上位一年!”
相爷道:“王后腹中那孩子诞下了吧?”
颜方白点点头。
相爷道:“诞的有些早了,想来出乎了许多人意料。”
颜方白惊愕道:“父亲,你是说他们刻意早产?这”
相爷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一个孩子的早产能换来一个家族的和平,这个家族又怎么不会去做呢?”
颜方白缓缓摇头,感慨道:“王室无亲情”
相爷道:“还是赵承稷太嫩了。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他赵承稷又做了什么?”
颜方白道:“秘诏刘家,以及大臣。”
相爷道:“连我们都知道,所以这必是不死不休之局。
王家既然先动了手,刘家也必不甘示弱,但刘家却不会是王家对手因为王家吸收了不少我们的人。
如论刺杀层面的攻防,刘家的底蕴还差了。”
颜方白道:“我有一点不明白。”
说罢,他略作停顿,缓缓道:“魔佛过王宫而不入,为何?”
那般情况下,只要入得王宫,魔佛大可直接“挟国君以令大胤”,到时候别说是山南一道了,便是整个大胤也都得建起佛祠。
相爷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便是魔佛的可怕之处了。”
“可怕?”颜方白愣了下,陷入思索,他脑海中有许多念头交织在了一起,隐有所得,可却如哑巴吃蜜,说不出口
凄惨的叫声于王都某处响起。
一个深宅大院中,黑影掠过,手起刀落,将前面奔逃的一个妇人给斩杀,旋即又回头往另一边吓瘫在地的华衣男子走去。
月光显出,照清黑影那阴柔平静的脸。
说不得,这脸还有几分英俊,讨女孩子欢心。
然而,华衣男子早已吓傻了,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撑着练练倒退,那双保养良好的手丝毫不在乎地上肮脏的尘土,咯人的石头,以及血
“我是刘朝文,我是大胤将军,我兄长还在军中,他手上有兵。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那男子喉结滚动,双瞳里充满了恐惧。
颤抖的声音以前院厮杀声、火光为背景。
就在刚刚,刘家遭遇了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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