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对峙 (第2/2页)
彼时,她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苏挽筝,闪过一丝寒意。
苏挽筝心里咯噔了下,对方来者不善。
下一刻,少女语气不善地问:“你便是今日随阿淮哥哥上香的人?”
阿淮哥哥?
苏挽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跟在少女旁边的绿衣少女斥责:“大胆,郡主问话,竟敢不回。”
苏挽筝眸光轻动,藏在宽袖下的手骤然握紧。
郡主?昌颐郡主。
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少女,苏挽筝脸色一寸寸发白。
“怎么?还是哑巴不成?去,摘了她的帷帽,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
绿衣少女应了声,二话不说走来就掀翻了苏挽筝的帷帽。
苏挽筝猝不及防,堪堪抓住掉落的帷帽。
而她的脸很快展露于众人面前。
绿衣少女足足愣了好一会。
自古就有流传“人比花娇”,但真正能做到的并无几人,可面前的苏挽筝站在梅林中,这般姝色却压住了妖艳的梅花。
昌颐郡主眼睛半眯,上京城的名门闺秀她都认识,但这个女人她还真没见过,长成这个样子,难怪能迷得谢今淮亲自带她来这里,还替她买糖葫芦。
昌颐郡主拽紧糖葫芦细签的手徒然用力,她神色逐渐冷去,她一步步朝着苏挽筝走来,殷红的指甲掐住苏挽筝精致小巧的下颚。
“长了这副狐媚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出身。”
绿衣少女徐盈盈轻笑着附和:“郡主说的是,我之前听人说凤鸣院新来了个花魁娘子,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看着苏挽筝的目光宛如看玩物般。
苏挽筝双手微微发颤。
昌颐郡主质问道:“说,你和阿淮哥哥是什么关系?”
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苏挽筝的下颚,她疼得眉头蹙起:“郡主若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谢小侯爷。”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昌颐郡主看着她下颚被划破的血丝,嘴角微微扬起,两颊的小梨涡越发明显娇俏,“我告诉你,我与阿淮哥哥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我的阿淮哥哥。”
因为苏挽筝没有梳已婚妇人的发髻,所以昌颐郡主只觉得她不过是故意接近谢今淮的人。
而苏挽筝听到昌颐郡主的话,心口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她用力掐紧手心,这才不至于让眼泪夺眶而出。
昌颐郡主好似很欣赏苏挽筝脸上的悲痛,她慢慢松手,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苏挽筝,娇俏着说:“你喜欢吃糖葫芦吧,这个送给你,你就退一步,不要和我抢阿淮哥哥,如何?”
苏挽筝眸光微垂,看着面前的糖葫芦。
而昌颐郡主故作拿不稳,把糖葫芦扔在地上,她轻笑着说:“哎呀,掉了,不过捡起来,还是能吃的,你说是不是?”
她凑到苏挽筝面前,眼底迸发出嫉恨,以命令的口吻道:“捡起来!我让你吃个够!”
她一边说,一边用穿着绣鞋的脚狠狠捏碎地上的糖葫芦,裹着的糖浆支离破碎落在地上,把地上薄薄的一层雪都染红了。
“像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肖想我的阿淮哥哥,你就像这根冰糖葫芦一样,只配烂在泥里。”
这么多年了,昌颐郡主羞辱人的话只增不减。
犹记当年,她随继母等人赴宴,那是她为数不多出府的日子,她很开心。而继母要向外人展现她的慈爱和大度,所以那天她穿上了崭新的衣裙。
她很小心,就怕弄脏了衣服。
可是面前的少女,却把她推进后院的泥池里,把她的衣裙都弄脏了。
只因为她不愿趴在地上学狗叫,也不愿做她的坐骑。
小女孩叉腰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说:“不过一个破落商户女生的小贱人也配参加本郡主家的宴席?!”
事后,继母强拉着浑身脏兮兮的她跪在地上给昌颐郡主磕头道歉。
信南王妃抱着女儿只说了句:“小孩子顽皮罢了,不碍事。”
小苏挽筝看着昌颐郡主笑得天真无邪,对上她的视线后,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刻,她心凉,却又羡慕她高高在上的人生。
只要她一句话,就能把她踩在泥里。
甚至,还能要了她的命。
明明昌颐郡主是造事者,她却相安无事。
而苏挽筝是被欺负者,没了自尊,丢了脸面,还被罚在祠堂跪了一夜。
此时此刻,苏挽筝看着把雪弄脏,被压扁的糖葫芦,就像是她的人一样碎得稀巴烂。
昌颐郡主看向徐盈盈,朝她示意了下苏挽筝的膝盖。
徐盈盈作为昌颐郡主的头号狗腿,当然明白昌颐郡主的意思,她目光不善地看向苏挽筝,随后对准苏挽筝的后腿处,抬脚就要踹下去。
苏挽筝察觉到不对,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颗佛珠狠狠砸中徐盈盈的右脚,徐盈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整个人都狼狈地摔在地上。
众人见此,纷纷看向那边走来的人。
是谢今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