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下月朦胧 21 (第2/2页)
正提着裙子要上车,却看见了戎长风的汽车,习惯性地下着黑色的车窗帘,人不知在里边闭目养神还是怎么,总之没有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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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映月,朦胧月下月朦胧21,第2页
;饶是他看不见就罢了,汽车夫也呆着两只牛眼朝前驶着,车子倏忽就从她身边过去了,车轮碾过积着雨水的马路,煞煞溅了她一腿的污水。
她立刻眼泪下来了,头也没抬地对洋车夫说到静安寺路。
她是完了!即使有朝一日逃出戎公馆这座樊笼,也是那脱不了紧箍咒的孙行者,下贱身份会如影随形地跟她一辈子的,登不得堂见不得客,再得宠的姨太太也是表面好看,心里的苦说不出!
回到林公馆,姆妈正在中庭待客,她进去照了个面,出来去书房看父亲,父亲不在,她稍坐了一时,起身上楼,也不晓得上来做什么,在楼梯口呆了呆,木木然地入了自己的闺房。
闺房依然有少女的气息,只是阴雨天气里,满屋子都暗着,一只家养大白猫本来在床上睡着打呼噜,猛地见她进来,扔崩跳下去,从门口跑了。
难道猫也见我嫌么?
她愣了半晌,想真是时运不济狗也憎!
她呆不下去了,下楼去见姆妈,走到中庭窗下时,却听到又有来客,是父亲旧交宋理事家的二小姐近日结婚,家仆特来送请柬。
宋二小姐与她曾在一所学堂就读,仿佛与她也是同庚,不料也就这样早要嫁做人妇。
只听姆妈问:“许得是那家少爷?”
听差讲是财政司司长的三公子,因是俩人都还年轻,毕姻之后要同赴外洋深造。
姆妈赞说好姻缘,之后客套几句,听差退去了。月儿神情木讷地立在镂花木窗下,姆妈出来后,她也没动,只看着地上叮叮溅落的雨花自言自语:“小时候人人都一样,活着活着就有高有低了,我就是命不好。”
姆妈知她听到宋二小姐的婚事,心中叹息,以手替她掖起耳边发丝,说:“做人无非要自己变通,若是总跟别人比,一天都活不下去。”
说着,又以手试她的额,“脸色这样敗,敢是身上不好么?不要在雨地里立着,仔细凉着。”
同姆妈到中庭落了座,姆妈问戎公馆还是日日那么多客人吗。
前些时吴妈回来说:戎公馆日日锦绣夜夜喧嚣,戎老爷需要应酬,隔几日就要办一场宴会,而大少爷大少奶奶的客更是不输老爷,每天下午四五点钟起,直到翌日早晨为止,宾客不绝,牌声不停,烟榻上面也是雾雾腾腾吞吐不绝。
月儿对此并不曾留意,此时姆妈问起,她也答得含糊,心情低落,连话也不愿多讲,勉强等到父亲回来,把了把脉,包了几丸草药,做辞家去了。
到了戎公馆,已是傍晚,因为下雨,天黑的格外早,戎公馆各处的灯早已烈烈开放。
灯火辉煌的雨天里,堂会还没有散,经过主楼时,鼓点铙钹夹着笑语欢声传入耳中,只觉得这些欢声笑语于自己来说格外冰冷。
她走的脚踪不快,却也已经将一双缎子鞋湿透了,到家奶娘怨怪,说大雨天不该出去。
她不吭气,只觉冷得很,把沙发上酣睡的大母猫抱到怀里暖自己的身子。
奶娘伸手过来翻开她的领子摸了摸颈子上的细金丝,说:“我下午盹了一小会儿,怎的就梦见你把它给丢了!”
月儿说这不好好的在这里么。
奶娘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仔细拈了拈那细如发丝的金丝,然后给她收好领子走开了。
到餐厅看了看,出来说:“四爷下午回家来着,说是要去南京公干,见你不在,便出去了,许是在前头堂会上见过太太老太太就走了,留话说去半月才回来!”
她只管抚猫儿的脊梁,问:“七小姐来过么?”
她晓得七小姐是不会一下午呆在堂会上的,奶娘果然说:“七小姐静小姐都来过呢,见你不在,空走了一回。”
她听了就要披上一件绸衣出去,奶娘说:“又疯了,饭还不曾吃过,怎的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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