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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163:子悦无央

163 163:子悦无央 (第2/2页)

随着一层一层的隆隆声音,九重宫门依次而开,最后是大明宫的丹凤门,隆隆开放。这一刻,大唐的宫门向世界敞开。
  
  萧琰遥遥目睹帝国的官员,紫袍朱袍冠冕,各帝国王国藩国酋领的使臣,黑袍白袍赤袍蓝袍绿袍,高筒帽圆帽尖帽缠巾宝石冠,各色服饰云集,黄色白色黑色棕色各种体肤,宛如世界各地的不同河流,百川入海般流入大唐帝国的宫门。
  
  然后宫门轰隆隆关上。
  
  百川流到含元殿上,大唐官员朝贺,各国使节上殿献礼,敬贺大唐皇帝陛下万福永安,含元殿内声响如洪钟,传出了大殿,传出了大明宫,响在帝国皇宫之上。
  
  萧琰想起了王维那首诗,“万国衣冠拜冕旒”,此时高居丹墀御座上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大唐帝国。
  
  萧琰抬目,肃然。
  
  朝贺是一种政治,此刻她直面体会到了。所有朝贺的大唐官员,也会在丹凤门前、含元殿上体会到,什么是“帝国赫赫之威”,远隔重洋的大东洲总督府的大唐总督,含元殿上也会油然自豪自己是大唐的总督;而有异心的人也会凛然,默默将那些不合适的心思沉下去,目睹这样的帝国之威,有的是人想踹翻他们代替成为大唐的总督都护。大唐之威下,莫敢不垂首。
  
  萧琰抬手至胸前,向帝国行了一个士礼,致敬。
  
  敬先辈,今人。
  
  吾辈后人也将继往开来。
  
  ……
  
  龙首原上,两道平静的目光收了回去。
  
  “如何,这孩子不错吧。”温文尔雅的大袖衫文士笑道。
  
  “嚯!”浓眉须髯的男子哼一声,“牙痛。”
  
  文士清朗大笑,“不就一份迷梦会瑶台吗,用了也就用了,昭华都没心疼,你牙痛个什么劲。”
  
  霍王抖眉沉声如雷,“我牙痛的可不是这个。前车,之鉴。”浓眉横向文士,“你不担忧?”
  
  申王大袖一拂,目光看向天策书院内高耸的剑道崖,平静说道:“剑道锐从磨砺出。”
  
  他望向剑道崖上面的无尽高空,神情深邃又宁静。
  
  “命运就像九天高处的星辰,我们不知道它沿着什么轨迹运行,即使我们知道它的轨迹,也不能将它强行扭转。我们知道相遇是她们的命运,但不知道是从何开始,怎样开始,又会怎样的交集。但开始了,就是交织前行。我们不能去中止,这不合我们的意愿,也不能去强加干扰,因为我们不知道外力施加会发生怎样的影响。不要焦急,是剑是刀,都要磨。是星辰,就要绽放出自己的光辉,才能是恒星。”
  
  ……
  
  龙首原上的目光和对话萧琰一无所知,正旦大朝会距离她还很遥远,她是听从阿娘的话,凌晨卯时起榻后换了个比较高的地方——在公主府的殿脊上冥想,遥遥观看帝国的朝贺。
  
  在含元殿透出的朝贺声还没有彻底消散于皇宫上方时,她就跃下了殿脊,前往音廊练刀。
  
  她一直觉得,声音生成的声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譬如吐蕃法师的梵呗音阵,譬如那曲王城前听到的鼓声琴声,两位音道宗师的音攻。那日和母亲在音廊踏舞后,她就有个心血来潮的想法:或许自己可以在音廊上踏音练刀?
  
  要将练武的步法与音声的节奏相和,是一件相当考验人的事。但节奏在武道上很重要,她曾经几次以箭技越阶杀敌,就是因为掌控了节奏。而音道和武道,同是修行之道,谁说就没有相通的呢?或许做到节奏相和后能有收获也不定——萧琰在武道上的想法向来是天马行空,敢想敢尝试的。
  
  她记得两岁的时候,母亲教她做画,就是让她拿着笔和宣纸,在景苑里四处溜达,看到什么画什么,想到什么画什么,真个是初学涂鸦,群鸦乱舞,回来后兴高采烈的一张张给母亲讲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就算纸上只有一团乌糟糟的墨团,母亲也从不贬责她,总是用清淡的语调赞她:“想法不错”;“画得不错”;“很好”;“有想象力”……。因为母亲的赞扬,萧琰涂鸦了好多年,直到画作得很好了,她还是喜欢信手涂鸦,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就是她思维的轨迹。
  
  萧琰的白袜在音木上动如疾风,拳随步法,因为太快,在空中拖曳出道道残影。踏步的音声最初是很乱的,因为踏音木的速度快,高低中音几乎同时响起,乱的没有音调。后来,渐渐的,不再那么刺耳,虽然称不上和谐,但至少不会让人听着就有掩耳的冲动了。
  
  当侍女过来通报时,远远听到的就是称不上悦耳但还能忍受的音声。
  
  母亲已经起榻了。
  
  萧琰收了刀,回到玉照院沐浴更衣,和母亲一起用朝食。
  
  朝食后,她和母亲学刻章。
  
  她在逻些长乐殿看到母亲的屏风画时,就知道母亲的篆刻也是极好的,从画下的钤印就可看出来,李毓祯说那是母亲篆刻的。擅书画者多半都擅刻印,虽然可以请篆匠雕刻,但最好是自刻,让印的神韵与书画相对应,更能增色。萧琰当然也是会刻印的,但看过母亲的钤印后,便深觉不如。
  
  除夕夜母亲送她的压年礼就是十二枚印章,用十二种笔法刀法题刻了她的名印,还有两枚闲印。萧琰尤其喜欢“子悦无央”这枚闲印,拇指圆的碧玉莹翠,“子悦无央”四个篆字飘逸洒脱,构图也优美悦目,刀法更是生动神.韵。
  
  萧琰觉得母亲的刻印才是体现了何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而且这枚印的玉雕本身就是珍品,镂空浮雕的辟邪印钮活灵活现,柱体上雕琢的宝树琼轩纤毫毕现。萧琰爱不释手,让侍女做了佩绳挂在腰带下方,作为玉饰。又和母亲说这十二枚印都是极好的佩饰,她以后按服色轮换配戴。李翊浵喜笑颜开,亲女儿一口,“悦悦宝宝真会让阿娘心悦。”
  
  午膳后,萧琰和母亲拥抱告别,仍从来时的侧门出府。萧季思和安叶禧已经驻马候在门外。
  
  萧琰回了萧府,便立即换了身衣裳,去前院参加府中正在进行的春宴,直到晚上才回金粟院。
  
  初二至初三,萧琰都随着大伯父萧晀继续拜访世家。初四,当大唐各地的官员们还在继续享受元正节假时,长安朝廷一直在运转了,而朝贺官员的述职——部见、省见、堂见、陛见也从初四日就开始了,朝贺期的各种交流也开始了。世家的春宴也在继续,偌大的府里,不同的堂院设有不同的春宴,萧琰和伯叔堂兄们分头招呼春宴宾客。在大伯父述职回来,就又与大伯父去世家拜访。这种日子一直到了正月初八。
  
  初七的晚上送走春宴宾客后,萧琰就去到大伯父院里,说需要去公主府小住一段时日。她坦然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自己很快就要入天策书院,在外面时间不长,以后也不知道能在长安待多久,她想趁这段日子多些时间陪母亲;二,虽然她还没有随大伯父走完“世家拜访”,但她认为,重要的不是完成世家拜访,而是观察学习,她已经完成了五分,后面的世家,留待以后有机会再熟悉。于她最重要的,还是武道,所以她想去到公主府中住一段时间,一是陪母亲,二来也是想在音廊练刀,寻求突破的领悟。
  
  萧琰细说了公主府的音廊,自己对练刀步法和音调节奏相和的想法。
  
  萧晀仔细听了,颔首温雅说道:“人子尽孝道,这是情理,你去公主府住一段时日,也是应当。带你去世家拜访只是增广见识,熟悉和我们萧氏同处一层的甲姓,同时给你加一些人脉,但不应是你在长安的重心。你能心思清静,意志专注,始终把持你的重心是武道,这很好。”
  
  萧琰行礼谢过大伯父,又说道:“还请大伯父代为遮掩。”
  
  萧晀沉吟片刻,道:“只说你去母亲的故人处小住一段。”
  
  他说的母亲,是说安平公主。
  
  萧琰觉得这个理由很好,万一她随阿娘出门偶遇哪位伯叔堂兄,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回到金粟院,萧琰就交待菘蓝,又叫进萧季思,说:自己这段时日不会在萧府,你不用随侍身侧,以后你就在长安城自由行动,去寻找有趣的地方、有趣的事、有趣的东西,记下,买下,待我回来后,你就给我讲这些轶闻趣事。又叮嘱他:这是很重要的事,你要认真做好。萧季思恭谨应下。
  
  次日即初八,卯正时分,冬日的天还怎么没亮,萧琰就带安叶禧出了萧府。
  
  她在金粟院里留下了信笺一封,交待菘蓝,若有堂兄姊过来就给他们看,留书道:自己需到母亲的故人处小住一段时日,因时间紧,就不一一到诸位兄姊院里道别了,待回来后再聚,以酒谢罪。她没有当面和萧继萧珖等情分近的堂兄告别,就是担心他们相问,她不愿说谎,就只能留书而别了。
  
  萧琰没有带萧季思,却带了安叶禧随行,自有她的考虑:以后她会经常在母亲这边出入,身边总得有个从人,而安叶禧是她的人,不是萧家的人,在母亲府里应该是无妨的。
  
  她当然不是防备萧氏,但母亲毕竟是皇室的公主,而且是明面上已经身故的公主,公主府中的一些事情估计就不方便为外人知道。她必须保证自己的从人与萧氏没有牵扯。
  
  她带着安叶禧驰马进入长乐坊后,仍然是从北曲公主府上次出府的西侧门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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